莊子一包養app集釋卷四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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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篇駢拇第八【一】

  【一】【釋文】舉事以名篇。

  駢拇枝指,出乎性哉!而包養管道侈于德【一】。附贅縣疣,出乎形哉!而侈于性【二】。多方乎仁義而用之者,列于五躲哉!而非品德之正也【三】。是故駢于足者,連無用之肉也;枝于手者,樹無用之指也【四】;多方駢枝于五躲之情者包養俱樂部,淫僻于仁義之行【五】,而多方(一)于聰明之用也【六】。

  【一】【疏】駢,合也;〔拇,足〕年夜〔指〕(二)也;謂足年夜拇指與第二指相連,合為一指也。枝指者,謂手年夜拇指傍枝生一指,成六指也。出乎性者,謂此駢枝二指,并稟天然,生命生分中有之。侈,多也。德,謂仁義禮智信五德也。言曾史稟性有五德,蘊之五躲,于性中非剩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駢》步田反。廣雅云:并也。李云:并也。《拇》音母,足年夜指也。司馬云:駢拇,謂足拇指連第二指也。崔云:諸指連年夜指也。《枝指》如字。三蒼云:枝指,手有六指也。崔云:音歧,謂指有歧也。◎盧文弨曰:歧當作岐,后人強分之。《而侈》昌是反,徐處豉反。郭云:多貌。司馬云:溢也。崔云:過也。《于德》崔云:德,猶容也。

  【二】【注】夫長者不為有余,短者不為缺乏,此則駢贅皆出于形性,非假物也。然駢與不駢,其性(三)各足,而此獨駢枝,則于眾以為多,故曰侈耳。而惑者或云非性,因欲割而棄之,是道有所不存,德有所不載,而人有棄才,物有棄用也,豈是至治之意哉!夫物有小年夜,能有少多,所年夜即駢,所多即贅。駢贅之分,物皆有之,若莫之任,是都棄萬物之性也。

  【疏】附生之贅肉,縣系之小疣,并稟形以后方有,故出乎形哉而侈性者,譬離曠稟性聰明,列之躲府,非關假學,故無侈性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附贅》章銳反。廣雅云:疣也。釋名云:橫生一肉,屬著體也。一云:瘤結也。《縣》音玄。《疣》音尤。《而侈于性》司馬云:性,人之本體也。駢拇,枝指,附贅,縣疣,此四者各出于形性,而非形性之正,于眾人為侈耳。于形為侈,于性為多,故在手為莫用之肉,于足為無施之指也。王云:性者,受生之質;德者,全生之本。駢枝受生而有,不成多于德;贅疣形后而生,不成多于性。此四者以況才智德性。◎俞樾曰:性之言生也。駢拇枝指,生罷了然者也。故曰出乎性。附贅縣疣,成形之后而始有者也,故曰出乎形。德者,所以生者也。六合篇曰,物得以生謂之德,是也。駢拇枝指出乎性,而以德言之則侈矣;附贅縣疣出乎形,而以性言之則侈矣。崔云:德,猶容也,司馬云:性,人之本體也。混性與德與形而一之,殊掉其旨。◎門第父曰:釋文引王云:性者,受生之質;德者,全生之本。駢拇枝指,與生俱來,故曰出于性;附贄縣疣,形既具而后附焉,故曰出于形。《夫》音符。發句之端放此。《至治》直吏反。《之分》符問反。后可以意求。《物皆有之》之,或作定。  【三】【注】夫與物冥者,無多也。故多方于仁義者,雖列于五躲,然自一家之正耳,未能與物無方而各正生命,故曰非品德之正。夫方之少多,全國未之無限。然少多之差,各有定分,毫芒之際,即不成以相跂,故各守其方,則少多無不自得。而惑者聞多之缺乏以正少,因欲棄多而任少,是舉全國而棄之,不亦妄乎!

  【疏】方,道術也。言曾史之德,性多仁義,羅列躲府而施用之,此直一家之知,未能年夜冥萬物。天能與物冥者,故當非仁非義而應夫仁義,未幾不少而應夫幾多,千變包養萬化,與物無窮,無所偏執,故是品德之正(言)〔也〕。

  【釋文】《五躲》才浪反,后皆同。黃帝素問云:肝心脾肺腎為五躲。

  【四】【注】直自生命不得否則,非以有效故然也。

  【疏】夫駢合之拇,無益于行步,故雖有此連,終成無用之肉;枝生于手指者,既不益操捉,故雖樹立此肉,終是無用之指也。欲明稟天然本性有之,非關助用而生也。

  【五】【注】五躲之情,直自多方耳,而少者橫復尚之,以致淫僻,而掉至當于體中也。

  【疏】夫曾史之徒,性多仁義,以此情性,駢于躲府。性少之類,矯情慕之,包養務此為行,求于天理,既非任性,遂成淫僻。淫者,耽滯;僻者,不正之貌。

  【釋文】《淫僻》本又作辟,匹亦反,徐敷赤反。注及篇末同。《于仁義之行》下孟反。崔云:駢枝贅疣,雖非性之正,亦出于形,不成往也。五躲之情,雖非品德之正,亦列于性,不成治也。今設仁義之教以治五躲之情,猶削駢枝贅疣也,既傷天然之理,更益其疾也。《橫復》扶又反。(徐)〔除〕篇末注皆同。《至當》丁浪反。后皆仿此。

  【六】【注】聰明之用,各有天職,故多方不為有余,少方不為缺乏。然情欲之所蕩,未嘗不賤少而貴多也,見夫可貴而矯以尚之,則自多于本用而困其天然之性。若乃忘其所貴而保其素分,則與性無多而異方俱全矣。

  【疏】言離曠素分,足于聰明,性少之徒,矯情為尚,以此為用,不亦謬乎!

  【校】(一)闕誤引張君房本方作□。(二)三字依釋文補。(三)世德堂天性作于。

  是故駢于明者,亂五色,淫文章,青黃黼黻之煌煌非乎?而離朱是已【一】。多于聰者,亂五聲,淫六律,金石絲竹黃鐘(一)年夜呂之聲非乎?而師曠是已【二】。枝于仁者,擢德塞性以收名聲,使全國簧鼓以奉不及之法非乎?而曾史是已【三】。駢于辯者,累瓦結繩竄句,游心于堅白同異之閑,而敝跬譽無用之言非乎?而楊墨是已。【四】故此皆多駢旁枝之道,非全國之至正也。【五】。

  【一】【疏】斧形謂之黼。兩己相背謂之黻。五色,青黃赤白黑也。青與赤為文,赤與白為章。煌煌,眩目貌也。豈非離朱乎?是也。已,助聲也。離朱,一名離婁,黃帝時明目人,百里察毫毛也。  【釋文】《黼黻》音甫,下音弗。周禮云:白與黑謂之黼,黑與青謂之黻。《煌煌》音皇。廣雅云:光也。向崔本作●。向云:馬氏音煌。毛詩傳云:皇皇,猶煌煌也。煌,又音晃。◎盧文弨曰:舊作光光也,今據本書刪一光字。《非乎》向云:非乎,言是也。《離朱》司馬云:黃帝時人,百步見秋毫之末,一云:見千里針鋒。孟子作離婁。《是已》向云:猶是也。

  【二】【注】夫有線人者,未嘗以慕聾盲自困也,所困常在于希離慕曠,則離曠雖性聰明,乃是亂線人之主也。

  【疏】五聲,謂宮商角征羽也。六律,黃鐘年夜呂姑洗蕤賓無射夾鐘之徒是也。六律陽,六呂陰,總十二也。金石絲竹匏土革木,此八音也。非乎,言滯著此聲音,豈非是師曠乎。師曠,字子野,晉平公樂師,極知樂律。言離曠二子素分聰明,庸昧之徒橫生希慕,既掉天性,寧不困乎!然則離曠聰明,乃是亂線人之主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五聲》本亦作五音。《師曠》司馬云:晉賢年夜夫也,善樂律,能致鬼神。史記云:冀州南和人,生而無目。

  【三】【注】夫曾史性長于仁耳,而性不長者橫復慕之,慕之而仁,仁已偽矣。全國未嘗慕桀跖而必慕曾史,則曾史之簧鼓全國,使掉其真性,甚于桀跖也。

  【疏】枝于仁者,謂素分枝多仁義,(由)〔猶〕如生分中枝生一指也。擢用五德,既偏滯邪淫,仍閉塞正性。用斯接物,以收聚名聲,遂使蒼生馳動奔競,(由)〔猶〕如笙簧宣傳,能感動于物欣企也。然曾史性長于仁義,而不長者橫復慕之,舍短效長,故言奉不及之法也。擢,拔;謂拔擢偽德,塞其真性也。曾者,姓曾,名參,,字子魚,衛靈公臣。此二人并稟性仁孝,故舉之?字子輿,仲尼之門生。史者,姓史,名。

  【釋文】《擢德》音濯。司馬云,拔也。◎王念孫曰:塞與擢義不相類。塞當為搴,擢,搴,皆謂拔取之也。廣雅云:搴,取也,(楚詞離騷注及史記叔孫通傳索隱引許慎,并與廣雅同。方言作攓,云:取也,南楚曰攓。說文作●,云:拔取也。)拔也。(樊光注爾雅及李奇注漢書季布欒布田叔傳贊,并與廣雅同。)此言世之人皆擢其德,搴其性,務為仁義以收名聲,非謂塞其性也。淮南俶真篇曰:俗世之學,擢德攓性,內愁五躲,外勞線人,乃始招蟯振繾物之毫芒,搖消失落捎仁義禮樂,暴行越智于全國,以招號名聲于世。又曰:今萬物之來,擢拔吾性,攓取吾情。皆其證也。隸書手字或作●,(若?字作舉,●字作奉之類。)故搴字或作●,形與塞類似,因訛而為塞矣。《簧鼓》音黃,謂笙簧也行義。《跖》之石反。?也。曾參行仁,史?。鼓,動也。《曾史》曾參史

  【四】【注】夫騁其奇辯,致其危辭者,不曾容思于梼杌之口,而必競辯于楊墨之閑,則楊墨乃亂群言之主也。

  【疏】楊者,姓楊,名朱,字子居,宋人也。墨者,姓墨,名翟,亦宋人也,為宋年夜夫;以其行墨之道,故稱為墨。此二人并墨之徒,稟性多辯,咸能致高談危險之辭,鼓動物性,固執長短;(由)〔猶〕如緘結躲匿詞句,使人難解,其游心學處,惟在堅執守白之論,長短同異之閑,未始出非人之域也。蹩●,(由)〔猶〕矜持也,亦用力之貌。譽,光贊也。楊墨之徒,并矜其小學,誇耀眾人,夸無用之言,惑于群物。然則楊墨豈非亂群之師乎?言即此楊墨罷了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累》劣彼反。《瓦》危委反,向同,崔如字。一云:瓦當作丸。《結繩》(本)〔李〕(二)云:言小辯危詞,若結繩之累瓦也。崔云:聚無用之語,如瓦之累,繩之結也。《竄》七亂反。爾雅云:微也。一云躲也。《句》紀具反。司馬云:竄句。包養網VIP謂邪說微隱,穿鑿詞句也。一音鉤。《敝包養網單次》本亦作蹩。徐音婢,郭父結反,李步計反。司馬云:罷也。《跬》徐丘婢反,郭音屑。向崔本作●。向丘氏反,云:近也。司馬同。李卻垂反。一云:敝跬,額外用力之貌。《譽》音余。◎門第父曰:釋文,敝跬,額外用力之貌。今案跬譽猶云咫言。方言,半步為跬。司馬法,一舉足曰跬。跬,三尺也。跬譽者,邀一時之近譽也。敝,如周禮弓人筋欲敝之敝,謂勞敝也。敝精罷神于近名而無實用之言,故謂之駢于辯。《楊墨》崔李云:楊朱墨翟也。《容思》息嗣反。《梼杌》上徒刀反。下音兀。

  【五】【注】此數子皆師其本性,直自多駢旁枝,各自是一家之正耳。然以一正萬,則萬不正矣。故至正者不以己正全國,使全國各得其正罷了。

  【疏】言此數子皆自自然聰明仁辯,(由)〔猶〕如合駢之拇,傍生枝指,稟之素分,豈由人為!故知任性多仁,乃是多駢傍枝之道也。而愚惑之徒,舍己效物,求之額外,由而不已。然搖動物性,由此數人,以一正萬,故非全國至道正理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此數》色主反。下文此數音同。

  【校】(一)趙諫議本鐘作包養留言板鐘。(二)李字依世德堂本及釋文底本改。

  彼正正者,不掉其生命之情【一】。故合者不為駢【二】,而枝者不為跂(一)【三】;長者不為有余【四】,短者不為缺乏【五】。是故鳧脛雖短,續之則憂;鶴脛雖長,斷之則悲【六】。故性長非所斷,性短非所續,無所往憂也【七】。意仁義其非情面乎【八】!彼仁人何其多憂也【九】?

  【一】【注】物各率性,乃正正也。自此已下觀之,至正可見矣。

  【疏】以天然之正理,正蒼生之生命,故言正也。物各自得,故言不掉也。言天然者即我之天然,所言生命者亦我之生命也,豈遠哉!故包養管道言正正者,以不正而正,正而不正(之無)言〔之〕也(二)。自此以上,明矯性之掉;自此以下,顯任性之得也。◎俞樾曰:上正字甚至字之誤。上文云故此皆多駢旁枝之道,非全國之至正也,此云彼至正者不掉其生命之情,兩文相承。今誤作正正,義不成通。郭曲為之說,非是。

  【二】【注】以枝正合,乃謂合為駢。

  【三】【注】以合正枝,乃謂枝為跂。  【疏】以枝看合,乃謂合為駢,而合實非駢;以合看枝,乃謂枝為跂,而枝實非跂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不為跂》其知反。崔本作枝,音同。或渠支反。

  【四】【注】以短正長,乃謂長有余。  【五】【注】以長正短,乃謂短缺乏。

  【疏】長者,謂曾史離曠楊墨,并稟之本性,蘊蓄仁義,聰明俊辯,比之群小,故謂之長,任性而動,故非有余。短者,眾人比曾史等不及,故謂之短,然亦天機自張,故非為缺乏。

  【六】【注】各自有正,不成以此正彼而損益之。

  【疏】鳧,小鴨也台灣包養網。鶴,鸧之類也。脛,腳也。天然之理,亭毒眾形,雖復修短分歧,而形體各足稱事,咸得逍遙。而惑者方欲截鶴之長續鳧之短以為齊,深乖造化,違掉天性,所以憂悲。

  【釋文】《包養網鳧》音符。《脛》形定反。釋名云:莖也,直而長,如物莖也。本又作?。《鶴》戶各反。《斷之》丁管反。下及注同。  【七】【注】知其性分非所斷續而任之,則無所往憂而憂自往也。  【疏】夫稟性受形,僉有崖量,修短明暗,素分分歧。此如鳧鶴,非所斷續。這般,即各守拙內,雖為無勞往憂,憂自往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往憂》起呂反。注往憂、往也同。  【八】【注】夫仁義自是人之情性,但當任之耳。

  【釋文】《意》如字。下同。亦作醫。

  【九】【注】恐仁義非包養網情面而憂之者,真可謂多憂也。

  【疏】噫,嗟嘆之聲也。夫仁義之情,出自天理,任性有之,非由放效。彼仁人者,則是曾史之徒,不體真趣,橫生勸獎,謂仁義之道可學而成。莊生深嗟此迷,故發噫嘆。額外引物,故謂多憂也。(非)其〔非〕(三)情面乎者,是人之情性者也。

  【校】(一)闕誤引江南古躲本云岐作跂。今本作跂,疑釋文云崔本作枝之枝系岐字之誤,故云或渠支反。(二)之無二字依包養網劉文典補副本刪,并以之字屬言字下。(三)其非依註釋改。

  且夫駢于拇者,決之則泣;枝于手者,龁之則啼。二者,或有余于數,或缺乏于數,其于憂一也【一】。當代包養之仁人,蒿目而憂世之患【二】;不仁之人,決生命之情而饕貴富【三】。居心仁義其非情面乎【四】!自三代以下者,全國何其囂囂也【五】?

  【一】【注】謂之缺乏,故泣而決之;以為有余,故啼而龁之。夫這般,雖(一)群品萬殊,無釋憂之地矣。唯各安其本性,不決駢而龁枝,則曲成而無傷,又何憂哉!

  【疏】龁者,嚙斷也。決者,離析也。有余于數,謂枝生六指也。缺乏于數,謂駢為四指也。夫駢枝二物,自出自然,但當任置,未為幾多。而惑者不克不及忘淡,固執長短,謂枝為有余,駢為缺乏,橫欲決駢龁枝,成于五數。既傷造化,所以泣啼,故決龁雖殊,其憂一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龁》李音紇,恨發反,齒斷也。徐胡勿反。郭又包養胡突反。《啼》音提。崔本作諦。  【二】【注】兼愛之跡可尚,則全國之目亂矣。以可尚之跡,蒿令有患而遂憂之,此為陷人于難而后拯之也。然當代正謂此為仁也。

  【疏】蒿,目亂也。仁,兼愛之跡也。當代,猶末代。言曾史之徒,行此兼愛,遂令惑者舍己效人,希幸之路既開,線人之用亂矣。線人亂則患難生,于是憂其紛擾,還救以仁義。不知患難之所興,興乎圣跡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蒿目》好羔反。司馬云:亂也。李云:蒿目,快性之貌。◎盧文弨曰:今本快作決(二)。◎俞樾曰:司馬與郭注共以蒿目二字為句,解為亂全國之目,義殊未安。蒿乃●之假字。玉篇目部:●,庾鞠切,目明又看也。是●為看視之貌。仁人之憂全國包養網dcard,必為之●然包養網遠看,故曰●目而憂世之患。●與蒿,古音附近,故得通用。詩靈臺篇白鳥翯翯,孟子梁惠王篇作鶴鶴,文選景福殿賦作●●。然則蒿之通作●,猶翯之通作鶴與●矣。周易白話傳:確乎其不成拔。說文土部曰:塙,堅不成拔也。即本易義。是確與塙通,亦其例也。《蒿令》力呈反,下同。《于難》乃旦反。《后拯》解救之拯。

  【三】【注】夫貴富所以可饕,由有蒿之者也。若乃無可尚之跡,則人安其分,將量力受任,豈有決己效彼以饕竊非看哉?

  【疏】饕,貪財也。素分不懷仁義者,謂之不仁之人也。意在貪求利祿,偷竊貴富,故絕己之本性,亡掉分命真情,而矯性偽情,舍我逐物,良由圣跡可尚,故有斯弊者也。是知抱樸還淳,必須絕仁棄義。

  【釋文】《饕》吐刀反。杜預注左傳云:貪財曰饕。

  【四】【疏】此重結前旨也。◎慶藩案意讀為抑。抑或作意,語詞也。論語學而篇抑與之與,漢石經作意。墨子橫死篇意將以為利全國乎,晏子年齡雜篇意者非臣之罪乎,漢書敘傳曰,其抑者從橫之事復起于今乎。抑者與意者同,并與此句法一例。或言意者,或單言意,義亦同也。

  【五】【注】夫仁義自是情面也。而三代以下,橫共囂囂,棄(三)情逐跡,如將不及,不亦多憂乎!

  【疏】自,從也。三代,夏殷周也。囂囂,猶讙聒也。夫仁義者,出自性格。而三代以下,棄情徇跡,囂囂競逐,何愚之甚!是以夏行仁,殷行義,周行禮,即此囂囂之狀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囂囂》許橋反,又五羔反。字林云:聲也。崔云:憂世之貌。

  【校】(一)世德堂包養本雖作舉。(二)釋文原刻作快,世德堂本作決。(三)世德堂本棄作乘。

  且夫待鉤繩規矩而正者,是削其性者也【一】;待繩約膠漆而固者,是侵其德者也【二】;屈折禮樂,呴俞仁義,以慰全國之心者,此掉其常然也【三】。全國有常然。常然者,曲者不以鉤,直者不以繩,圓者不以規,方者不以矩,附離不以膠漆,約束不以纆索【四】。故全國誘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,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【五】。故古今不貳,不成虧也【六】。則仁義又奚連連如膠漆纆索而游乎品德之間為哉【七】,使全國惑也【八】!

  【一】【疏】鉤,曲;繩,直;規,圓;矩,方也。夫物賴鉤繩規矩而后是曲方圓也,此非本性也;(諭)〔喻〕人待教跡而后仁義者,非真性也。夫真任性而動,非假學也。故矯性偽情,舍己效物而行仁義者,是減削毀損于本性也。

  【二】【疏】約包養,束縛也。固,牢也。侵,傷也。德,真智也。夫待繩索約束,膠漆堅固者,斯假外物,非真牢者也;喻學曾史而行仁者,此矯偽,非實性也。既乖天性,所以侵傷其德也。  【三】【疏】屈,曲也。折,截也。呴俞,猶嫗撫也。揉直為曲,施節文之禮;折長就短,行漫澶之樂;嫗撫偏愛之仁,呴俞執跡之義。以此偽真,以慰物心,遂使物喪其真,人亡其本,既而棄本逐末,故掉其真常天然之性者包養app也。此則總結前文之掉,以生后文之得也。

  【釋文】《屈》崔本作詘。《折》之熱反,謂屈折支體為禮樂也。《呴》況于反,李況付反。本又作傴,于禹反。《俞》音臾,李音喻。本又作呴,音詡,謂呴喻顏色為仁義之貌。

  【四】【疏】夫全國萬物,各有常分。至如蓬曲麻直,首圓足方也,水則冬凝而夏釋,魚則春聚而秋散,斯出自自然,非假諸物,豈有鉤繩規矩膠漆纆索之可加乎!在形既然,于性亦爾。故知禮樂仁義者,亂天之經者也。又解:附離,離,依也。故漢書云,哀帝時附離董氏者,皆起身至二千石,注云:離,依之也。  【釋文】《纆》音墨。廣雅云:索也。《索》悉各反。下同。

  【五】【注】夫物有常然,任而不助,則泯然自得而不自覺也。

  【疏】誘然生物,稟氣受形,或方或圓,乍曲乍直,亭之毒之,各足于性,悉莫辨其然,皆不知所以生,豈措意于緣慮,情系于得掉者乎!是知屈折呴俞,掉其常也。  【六】【注】同物,故與物無二而常全。

  【疏】夫見始終以紛歧者,凡情之闇惑也;睹古今之不貳者,圣智之明照也。是以不生而生,不知所以生,不得而得,不知所以得;雖復時有古今而法無虧損,千變萬化,常獨一也。  【七】【注】任道而得,則抱樸獨往,連連假物,無為其閑也。

  【疏】奚,何也。連連,猶接續也。夫品德者,非有非無,不生不滅,不成以圣智求,安得以形名取!而曾史之類,性多于仁,以己率物,滯于名教,束縛既似緘繩,執固又如膠漆,心心相續,連連不斷。懷挾此行,遨游品德之鄉者,譬猶以圓學方,以魚慕鳥,徒希企尚之名,終無功用之實,筌蹄不忘魚兔,又喪已陳芻狗,貴此何為也!

  【釋文】《連連》司馬云:謂連續仁義,游品德間也。

  【八】【注】包養網仁義連連,祇足以惑物,使喪其真。

  【疏】仁義之教,聰明之跡,乖天然之道,亂全國之心。  【釋文】《祇足》音支。《使喪》息浪反。下已喪同。

  夫小惑易方,年夜惑易性【一】。何故知其然邪【二】?自虞氏招仁義以包養網撓全國也,全國莫不奔命于仁義【三】,長短以仁義易其性與【四】?故嘗試論之,自三代以下者,全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【五】。君子則以身殉利,士則以身殉名,年夜夫則以身殉家,圣人則以身殉全國【六】。故此數子者,事業分歧,名聲異號,其于傷性以身為殉,一也【七】。臧與谷,二人相與牧羊而俱亡其羊【八】。問臧奚事,則挾筴讀書;問谷奚事,則博塞以游。二人者,事業分歧,其于亡羊均也【九】。伯夷逝世名于首陽之下,盜跖逝世利于東陵之上【一0】,二人者,所逝世分歧,其于殘生傷性均也【逐一】,奚必伯夷之是而盜跖之非乎【一二】!全國盡殉也。彼其所殉仁義也。則俗謂之正人;其所殉貨財也,則俗謂之君子【一三】。其殉一也,則有正人焉,有君子焉;若其殘台灣包養網生損性,則盜跖亦伯夷已,又惡取正人君子于其間哉!【一四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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